Estelle

家有萌宝（四）

本故事纯属虚构！

许你一个家，有你，有我，有我们的孩子，这个家里，到处都是我们相爱相守的痕迹。

0 4.

“我想，在他心里，是真的很想和爸爸们住在一起，或者说，他想要一个完整的家。”

车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，星星点点汇聚成河，流淌在平和的夜里。那些挥之不去的念想，像滚滚而来的巨石，跌落进浩荡大河，飞溅起怅惘水花，一瞬间，星光破碎，心思蠢动。

张云雷侧过头来，泛滥的温柔漫在眼眸里。小孩褪去了白日里的活泼好动，软绵绵地依偎在大人的怀里，阖上的眼睛，和嗫嚅的嘴巴，有一样忻悦的弧度。大人指尖缠绕着小孩的发缕，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捻着，动一动薄唇，在小孩的发旋处落下一个爱抚的吻。这个孩子，与张云雷血脉相连；这个大人，与张云雷情意纠缠。他一眼，便望尽了他的全世界。

“九郎，你和杨杨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。”

“啊？”

“算了，换了新环境，杨杨还要重新适应。还是我搬过来和你们一起住吧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尖锐的刹车声划破耳际，张杨从睡梦中惊醒，身体由于惯性，剧烈地向前倾倒。

几秒钟的时间，手臂下意识护住头部，避免了头破血流的磕撞。与此同时，手骨错位的声音伴随着吃痛的惊呼声，在恐惧的氛围中，迅速渲染开来。

眼前的黑雾一点点散尽，杨九郎回过神来，看见张云雷举着手臂，将他和张杨紧紧地搂在了怀里。

“大爸，你没事吧？”

那张疼得煞白的脸上，冒出豆大的冷汗，砸在杨九郎的心口。那些曾经偏执的抗拒，在这一刻，分崩离析。

在医院折腾了一个晚上，张杨一直窝在张云雷的身边，红着眼睛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直到医生处理完伤口，张杨才敢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只打着厚重石膏的手臂，撅起小嘴，一口一口吹出气，一遍一遍嘀咕着“不疼了，不疼了”。

“爸爸，大爸受伤了，没有人照顾。能不能让大爸住进家里，杨杨想照顾大爸。”

“好，爸爸和杨杨一起照顾大爸！”

尽管过程有些失控，但是结果是，张云雷当晚就跟着父子俩一起回家了。

张杨抱来一堆心爱的零食放在张云雷的面前，父子俩一边坐在沙发上吃零食，一边看着杨九郎抱着一床被子在两个卧房之间来回收拾。

张杨忽然站起身来，零食袋飘进了垃圾桶，他挨个嘬干净手指上的薯片渣，拍了拍沾满口水的手掌，稚气的脸上聚起慷慨激愤之义。

“老张，你对我有救命之恩，现在，就是我报恩的时候！”

“你想干什么？”张云雷缓缓抬起头，不知为何生出了肃然起敬的感觉。

这时，杨九郎走了过来，打量着两人奇奇怪怪的神情，犹疑了半晌，还是开口了。

“今晚我和杨杨睡，云雷你睡主卧。”

“爸爸，我已经长大了，需要自己独立的空间，你能不能尊重我！”

“尊重你，尊重你！我已经多拿了一床被子进去，晚上你睡你的，我睡我的，绝对不会跟你抢被子的！”

“你根本就不了解我！我叛逆期到了，不想跟父母有过多的交流。今晚，不，以后每个晚上，我们都各自冷静冷静吧！”

张杨说完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。刚到房间门口，又折返回来，表情冷漠地从茶几上摸走一盒果冻。然后秒速闪身进房间，并锁上了门。

“张杨！你又睡前吃甜食，还想不刷牙！看我明天把你的烂牙都拔光！”杨九郎气急败坏地去砸门，任他把威胁、责怪、劝导的话都说了一遍，里面还是没有半点回应。

张云雷咽了咽口水，牙齿憋着偷笑的颤抖，摩擦在膨化食品上，嘎嘣嘎嘣作响，引来杨九郎忿恨一瞪。

如愿以偿地和杨九郎躺在同一张床上，张云雷听着清浅的呼吸声飘荡在长夜里，整颗心被填得满满当当。

熟悉的奶香气占据他周围的空气，贪婪地深吸一口，沉淀到胸腔内，抓心挠肝地叫嚣着躁动。他只恨自己受了伤的手，不能将近在咫尺的小人儿拢在怀里。但这并不能呵止他想要无限亲近的念头。

指尖攀上手背，捏一捏软软的手掌，钻进手窝的空隙里，与爱人牵手共眠。

“晚安，老婆！”

甜腻的气声轻飘飘地落在头顶，黑暗中，杨九郎骤然睁开了眼睛。耳骨和肋骨联动，他听见了自己如雷的心跳。指节微微蜷曲，虎口合拢交叠，他将张云雷的手，握得更紧了。

第二天清晨，一家三口都从一夜好梦中笑着醒了过来。

张杨走进卫生间，惊喜地发现正准备洗漱的大爸，他揉一揉发酸的眼皮，残留的困倦一扫而空。

“老张，抱着媳妇儿睡觉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好？”

张杨试图拍拍张云雷的肩膀，以示好战友之间的关怀备至。可是，身高上的差距无情地拒绝了他，他改成拍拍对方的屁股。嗐，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，不要计较这些细节！

“去去去，一天到晚没个正形！”张云雷抬腿给了张杨一脚。

嘚，你当人家是兄弟，人家只想做你爸爸！

看着独臂侠艰难地往牙刷上挤牙膏，张杨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。不管人家当你是什么，毕竟是亲生骨肉，能帮一把还是要帮一把的。

“爸爸，你能过来一下吗？”

“杨杨，怎么了？”

“爸爸，你帮我刷牙洗脸吧。”

“好的！”

杨九郎应声而来，先是握着张杨的小手教他刷牙；然后用热毛巾把他的小脸擦得白白净净；最后给他梳了一个帅气的发型。

“谢谢爸爸！”张杨趁机在杨九郎脸上亲了一口，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张云雷。“爸爸，我先去吃早餐了！”

“嗯，你去吧！”

张杨跨出卫生间，背对着里面的人，甩了甩袖子，缚手直立。

“云雷，为师该教你的，都教给你了。你好自为之吧！”

这大师做派，真当是，事了拂衣去，深藏功与名！

“九郎，我手不方便，你能帮我一下吗？”在杨九郎转身之际，张云雷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。

“好！”

把挤上牙膏的牙刷递给张云雷，杨九郎举着杯子在一边侯着。

嘴巴一圈起了白色泡沫，遮掩了从唇缝里泄露出来的欣喜，可眼底的笑意，却愈发清明。

透过镜子去偷看身边的人，他侧身站着，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，像个乖巧的小媳妇，准备随时伺候丈夫。

杨九郎把水杯递到他嘴边，张云雷腾出手，覆上他的手背，一起握着水杯，往嘴里送。

“九郎，你觉得，我们现在像不像老夫老妻？”

“本来就是……”

“是什么？”

“没什么！”

杨九郎心里藏了个小秘密，他一直偷偷地把张云雷当做自己的丈夫。

毛巾蒸腾着热气，拭过柔嫩的皮肤，泛起一片淡淡的红晕。

两人挨得很近，从张云雷湿漉漉的眸子里，杨九郎能拼凑出自己那张比他还绯红的脸庞。只是一眼，杨九郎便沉沦了。因为他的眼睛里，满满只有一个自己。

张云雷用仅有的一只手揽过杨九郎的腰，身体一个踉跄，鼻尖撞上了嘴唇，杨九郎又惊又羞，顺从地闭上了眼睛。

噗~宝贝真的好乖啊，真想好好欺负他。张云雷嘴角勾起一抹狡黠。他本来只想抱抱他的，没想到，他的宝贝误会了。

描摹着怀里人的眉眼，杨九郎长长的睫毛止不住地在抖动，软熟的耳垂冒着热气，而那两瓣嫣红的唇，像熟透了的果实，散发着甜蜜的诱惑。张云雷心头一热，再也无法忍耐，低头含住了他的唇。

五年来的磨合，使他们进阶为老夫老妻模式，但对彼此浓烈的爱意，将他们永远停留在了恋爱最初的阶段。